Wednesday, July 13, 2011

@lanpijin:正义不在当下,但我们等得到!

“这是最好的时代,这是最坏的时代,这是智慧的时代,这是愚蠢的时代;这是信仰的时期,这是怀疑的时期;这是光明的季节,这是黑暗的季节;这是希望之春,这是失望之冬;人们面前有着各样事物,人们面前一无所有;人们正在直登天堂;人们正在直下地狱。”------双城记

很多人都在问,我们身在的这个时代这到底是什么时代?竟让网络和现实是如此的分裂!我曾经戏言:一上推特仿佛革命就会发生在明天,一走在大街上革命仿佛是下辈子才发生的事。是什么让我们灵和肉如此的不统一,现实和思维如此的相悖,如此的背反?当我们把自身从此在脱离出来,反观这个世界的时候会产生很多荒诞感,这个时代呈现给我们的是一幕幕黑色的喜剧。虚无侵蚀着理想,我们不停地解构,不停地嘲笑,不停地把痛苦变为一场荒诞的舞会,唯有这样我们才能直观痛苦,承担苦难。我们偷偷地向一面墙发起了反击,偷偷地扒着墙下的泥土,偷偷地挪移、拆掉墙上的砖。然而,墙还是不断地垒着,我们还不断地在挖,我们与庞大的工程干上了,我们与时间干上了,我们与建筑机器干上了,这演变成一场宿命的战争,仿佛是西西弗欢快地推着那块永远也推不上山顶的巨石。 大姐就是这样的一个西西弗。她带给我们欢乐,她想尽办法让我们欢乐,甚至大姐把她的头像换成了小的时候的照片,说着网络最流行的语言,这时候的大姐是年轻的,欢快的,她与我们是一体的,让我们感觉很亲切。这是大姐给我的印象。她是如此地可爱,隔着网络我甚至想抱抱她,捏捏她的脸。她是一个快乐的西西弗,她推着石头,哼唱着小曲,周围已经不是火与海,而是阳光青草,还有她那只叫做蛋蛋的瘸腿的小狗在她身边绕圈。但是,大姐毕竟不是西西弗,她没有那么洒脱。

2010年3月19号从前方传回的视频里的那个大姐让我心碎。视频里押送着游精佑、吴华英、范燕琼的囚车抵达法院的时候,大姐和三网友的家人扒着栏杆等待着他们的身影。当范燕琼被警察抬着出囚车的时候,我想大姐的心情和我们是一样的,那是对当权者无耻的愤怒和对承受如此苦难的范燕琼感到的心疼。那一刻时间是停止的,世界上没有了声音,我们看着苦难就在我们身边发生,电视、报纸各种媒体上的一切美好被现实撕得粉碎,苦难如此嚣张地呈现在我们眼前,大姐在现场的感受应该更加强烈。那几分钟世界是黑暗的,我们在深渊的谷底,没有了盼望,只有愤怒是我们的天梯,然而这梯子又是绝望做成的,我们再怎么愤怒也换不回范大姐健康的身体,我们再怎么愤怒无法把她从担架上释放出来,我们眼睁睁地看着病魔配合着撒旦夺走一个义人的健康,而她还即将要面对着一场肮脏的审判。范大姐的身影消失于镜头前,紧接着吴华英大姐出来了。王大姐喊了她的名字,吴华英大姐很温柔地回应了一句:“王大姐,你好。”然而就这一句简单的问候出口时,却让大姐哭了,我在看这段视频的时候也哭了。吴大姐就像见到一个老朋友一样,发出一声亲切的问候,那声音让人忘记了她正在戴着刑具,她的身边还有麻木的警察。那个声音不应该是出现在那个时候那个场地,那个声音应该是在一场好久不见的老朋友聚会中,多年不见的老邻居相逢在菜市场中才有的。那一刻时空是错乱的,总之那个声音不应该是在阴霾的福州可耻的马尾法院内,两个人隔着栏杆隔着警察与警车,隔着自由与囚禁才有的。那一刻现实与感情是交错的,是极不对称的。尽管,现实无法阻挡两个灵魂的问候和拥抱,而现实却能阻止空间的延续,吴大姐简单地发出了一声问候也被带走了。那一刻我看到一个悲伤的大姐,一个哭泣无力的大姐,大姐的另一面展现在我的眼前。

2010年7月4号,我们被困在如家的酒店里。电梯以故障为由停掉,电梯门口被警察死死把守,安全门和楼梯也被大批警察阻断,就这样我们被闷在了如家走廊里。愤怒被炎热蒸发掉,慌乱和无奈被伴随着汗珠出现在每个人的脸上,我们不知道后面是怎么的结局。但是,看到大姐我就不心慌了,因为与大姐相处的在这一天内,我知道她是可以依靠的人,这是一种精神的力量,是米兰人反复冲杀无果的时候看见马尔蒂尼的放心感。之前,大姐不顾当局的警告和软禁,“偷渡”到福州,为迎接游精佑先生出狱与我们一起庆祝,这使我得以见到从网络下来的大姐。大姐是果断的,是干脆的,没有一句多余的话。当我们被福州的饭店以各种理由赶走前后,大姐始终鼓励着我们,不得不承认,大姐的气场很足。她其实也是担忧的,但是从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,在她身上我看到的是坚定和无所畏惧,一种爱谁谁的大姐风范。最初被困在如家的时候,我们反复与警察发生言语和肢体的冲突,是大姐让我们冷静下来,让我们不要发生冲突,她反复强调理性和平和。她的语气不是退缩和懦弱,而是命令式的规劝。事实证明当我们冷静下来后,我们才能从理性中开始思考,如何应对。于是,我们又开始欢乐了,我们喊着口号为滕彪、天天,我们开始唱歌,我们开始分化他们。当我们喊王鑫下台的时候,一些警察也跟着呼应,这使我很意外。到凌晨的时候,北京警方赶到了如家要带走大姐,大姐有了谈判的资本,于是北京、福州、大姐三方展开谈判。事后,大姐、天天和何杨被带走,滕彪墨墨被释放,警察撤场,我们暂时得以安全。这是一个睿智不屈服的大姐。

福州之行是一场美好的回忆,是一场苦难的狂欢,也是一场见证理念的盛会。是理念让我们聚集在一起,在理念面前即使再强大的力量也不能使我们分割和屈服,这就是理念的力量,它战胜了虚无。我们不止有解构,我们还有重建。而这个理念就是公民社会,是公民们自己的力量,与其他一切无关,我们可以甩掉任何的包袱包括国家机器和所谓的历史。我们本身就是在历史中,我们每个人就是历史,历史与我们密不可分。多少年之后,我们可以骄傲地说在那个弯曲悖逆的时代,我们努力过。后人也不会像指责文革一样,随带指责那代没有脑筋的人。约翰福音1:5写到:“光照在黑暗里,黑暗却不接受光。”因为天空是黑暗的,所以星星才格外闪亮。大姐的被捕是黑暗的无知无耻,那些故作仰望星空的人却不去看那光,却让人眼睛死盯着流星,以证明堕落是必然的,全然不顾亿万星辰还在坚守,更不知星光是黎明前奏的音符。光使黑暗无处躲藏,黑暗却不能使光消失,这就是光的力量,这也是大姐的能够坚守的力量。

希望大姐早点回家,和小齐、蛋蛋团聚,也早日和我们在阳光下饭醉。最后用斯伟江律师辩护词的一句话做结尾,正义不在当下,但我们等得到!

No comments:

Post a Comment